曹學佺與閩劇儒林戲
王曉珊
福州南門西側有座烏石山,經歷了千年滄桑,如今她顯得有些蒼老,烏塔也沒有了傳說故事中的雄奇,微微有傾頹的趨勢,然而皎皎明月曾照見她青春華年驕人的風姿。明萬歷三十一年(1603)的中秋夜,烏石山上笙歌靡麗,“詞客七十余人”云集于凌霄臺上談詞論曲,上演了一場非常獨特的戲曲盛會。清人董沛編《鄞縣志》, 寫到這里也不禁慨嘆一聲“此夕千古矣”。這場烏石山盛會邀集“梨園數部”參加演出,其中就有曹學佺的家班。閩劇源流之一是文人自娛戲曲,曹氏家班可算是閩劇最初的萌芽,一般認為,福州名儒曹學佺對閩劇儒林戲的形成起到重要的作用。從曹學佺一生的經歷來看,閩劇儒林戲從興起到衰落,都與明代政治、明末社會風尚、士大夫的精神追求有千絲萬縷的聯系,從音樂聲腔到劇目都一直納入明代戲曲發(fā)展的整體軌跡中。這一切需要從明萬歷那個戲曲發(fā)展的黃金時代說起。
傳 奇 時 代
無論從哪個角度看,明萬歷時期都是中國戲曲發(fā)展的巔峰時期。當是時,倡人欲、同天理的哲學思潮盛行全國,人們倡導率真盡性的人格,宣揚人的天生稟賦,追求平等意識、寬容精神。思想的解放催生了一個戲曲黃金時代,一時間作家輩出,作品成批涌現,《牡丹亭》等傳奇從不同途徑達到的高水平,組合成了戲劇文化的歷史性豐收,曲學之風的盛行、戲班演出的盛熾更說明了戲曲這種需要大眾參與的文化的繁盛,這真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傳奇時代。閩劇最初的源頭儒林戲誕生在這樣一個轟轟烈烈的年代,一開始便帶上了傳奇時代的精神特質和文化氣韻。
這個時代的文化氣韻還表現在文化精英在戲曲領域的大幅度聚合。文人的浩蕩介入給戲曲輸入更多的精神濃度,也給它帶來更高的審美格調。這種文化特征影響了閩劇儒林戲的產生過程乃至最終的范式,也確定了它文人戲曲雅致蘊藉的基調。萬歷年間的士大夫們擺脫了內心對戲曲的鄙棄,理直氣壯地觀賞、創(chuàng)作戲曲, 甚至粉墨登場、親自扮演,戲曲不僅成為他們直抒胸臆的最佳方式,甚至成為人們競相追逐的時尚生活方式。許多劇作家都是自行退出官場,選擇歌宴唱詠、自在逍遙的生活方式。
在福州,文人創(chuàng)作雜劇、傳奇已然成風。明代福州藏書家徐(造字(火勃))的《紅雨樓書目》第三卷收有戲曲劇目達140 種,其中甚多為福州文人所撰,例如林章的《觀燈記》《青虬記》、何璧的《北西廂記》、陳介夫的《異夢記》、陳軾的《續(xù)牡丹亭》等。細數這些風雅詞客,可以感受那個時代的風氣。
即便不填詞度曲,單是聽曲、賞曲,也造就了一批有見地的戲曲評論家,如長樂的謝肇淛、連江的陳第、福州的曹學佺。他們對于戲曲的特性、諸腔的特點、史與劇的關系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。從文人創(chuàng)作到戲曲理論,明末福州的戲曲環(huán)境已然相當的成熟、完整,此外還有頻繁的戲曲演出。正是這種風習促成了萬歷三十一年(1603)的福州烏石山盛會。
今 夕 何 夕
萬歷三十一年(1603),詞壇圣手之一屠隆尋山問道到了福建。這位在萬歷詞壇上享有盛譽的劇作家,曾以《彩毫記》贏得無數文人士子的感情共鳴。自罷官后,屠隆游歷各地,此次訪閩,途遇曹學佺,二人同登武夷,同游閩中,又在中秋之夜應福州推事阮自華之約參加這次曲壇盛會,擔任祭酒(主席)。同行的還有福州的昆曲愛好者陳一元、藏書家徐、詩人鄧原岳、精通音律的曲家陳鳴鶴、謝在杭等各位戲曲音樂名流,當然還包括福州當地的官宦文人等,一時間斯文雅集,盡現榕城風流。
席間有“梨園數部”演出,“觀者如堵”,只聽得管弦齊奏,歌清曲妙,四周觀眾喝彩聲聲,場面熱烈非常。酒闌歌罷,屠隆在興致之際,幅巾白衲,奮袖做《漁陽摻》,盡顯他一貫的憤世嫉俗和不肯同流合污的狷介。月華如水,平時不相往來的官宦文人與普通市民,因著對戲曲相同的熱愛和癡迷,自然聚合在一起,共同聆聽人間仙曲,一起感受戲中的悲歡離合,這一刻他們超越了現實生活中的階層、身份、觀念的差別,這一刻他們同喜同悲。
石倉園雅調
明后期,士大夫家庭的戲班在上層社會如雨后春筍般紛紛建立,稍有地位的文人官宦家中都有高水平的家班。家班在那時幾乎成為一種生活的嗜好,一種生活等級的標志。他們多方物色優(yōu)伶,延聘教習,訓練優(yōu)童,還要尋訪劇本,甚至自撰劇本,營造演出場所,又為演出張羅宴席……如此等等在今人看來是極為風雅,然而也是極為奢侈的事。在福州,有明確歷史記載的家班就有衣錦坊陳一元的昆曲家班,以及曹學佺的家班——閩劇最初的班社。
曹氏家班是士大夫的家班,干凈、純正、無一絲市儈氣,家班成員多是家里的家僮、侍女,也有青樓歌伎。他們年紀小,面貌娟好,天性聰慧。因為多數只在家中自娛或待客,藝童們不開臉,不穿靴。家班藝人不過十余人,但行當上也分“生、旦、丑”三門,多在府第的紅氍毹上演出,沒有跳加官、演八仙這些民間戲班的習俗。他們早期多是坐唱,后來逐漸演一些折戲、小戲等。這些藝童偶爾也出門,但要用肩輿接送,顯示士大夫家班的身份。家班外出演唱見之史料記載的有兩次,第一次便是1603 年烏石山曲會次夕,曹學佺還席,帶家班到烏石山為賓客們演唱《荔枝紅》。
石倉園乃福州名儒曹學佺之私園,位于福州洪塘鄉(xiāng),曾經有池館林木之勝。曹學佺罷官回閩后,重建家班,教習彈唱。當時園內的景象是“蛾綠粉黛,出入肩隨,歌童狎客,晨夕滿座,自以為樂,一時仕宦及墨客詩人游閩,無不傾倒”。曹學佺就是在石倉園研創(chuàng)出“新調”,也就是閩劇的主要唱腔“逗腔”的雛形,逗腔的委婉纏綿中,包含了曹學佺一生的曲折坎坷。
福 州 名 儒
說起曹學佺,他首先是作為一個明士大夫的典型進入人們的視野。生存在風狂雨驟的明末,在戾氣彌漫的政治氛圍中,曹學佺的仕途也是步步驚心。他一生三貶三謫,每一次都足夠成為一次教訓,可是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理想卻讓他一次次地挺身而出,向隱藏著的陷阱,向赫然擺著的刀尖悲壯地前行,直至殉國而死。我們很難用今天的標準來評判他的儒者本色,只是他在宦海沉浮的空隙中,在希望與失望不斷交替的過程中,卻不經意地為后人留下了一筆財富——閩劇“逗腔”。他一生都以立德建功、干一番經天緯地的大事業(yè)為最高理想,度曲填詞只是萬般無奈下的一種寄托,卻不料插柳成蔭,福及后人,這是當年曹學佺怎么也沒有想到的吧。
曹學佺, 字能始, 號雁澤, 明萬歷二年(1574)生于侯官縣洪塘鄉(xiāng)。他儀容秀美,少年即有文名,19 歲中舉,23 歲進士。然而曹學佺登第不久便迅速地被卷入明末的政治漩渦中。他第一次遭貶謫緣于為“罪人”林章延譽,又為罷相張位餞行,二罪俱發(fā),他便到南京當一個有職無權的六品“大理寺正”。此次降職對曹學佺是不幸,對后來的閩劇卻是幸事。南京是當時的煙柳繁華地、溫柔富貴鄉(xiāng),到處花團錦簇,紫舞紅翻,是昆曲最為盛行的地方。在南京,士大夫家中大多置備優(yōu)伶以供自娛或待客,文人雅士相聚,美酒佳肴之外,必定要聽曲、賞曲,而后再評判一番,方盡人生快意,這幾乎就是上流社會的一種生活方式。曹學佺閑居南京6 年,結交了曲壇許多風流人物,如臧晉叔、屠隆、吳兆等,同在金陵為官的同鄉(xiāng)陳一元、故友之子林古度,更是常在一起談詞論曲,偶爾興起,也要譜寫新曲,曹氏家班估計就建于游宦金陵之時。汪然明有詩《春日湖上觀曹氏女樂》云:銷魂每為聽吳歌,況復名家艷綺羅;風吹遙聞花下過,游人應向六橋多。
1603 年春,曹學佺回閩,參加了中秋烏石山曲會,次夕,曹氏家班第一次在烏石山登臺亮相,彈唱曹氏自編的福州名曲《荔枝紅》,其聲“悠然凄涼”。此后曹學佺一直閑居在福州,年底《白練裙》的作者吳兆來訪,曹氏的家班宴樂待客。吳兆有詩云:粉壁釵橫影,雕窗燭散輝;不堪弦歌歇,殘月尚凄幃。可以說,這是曹氏家班的清唱與坐唱階段,曹自創(chuàng)新腔尚未成型。
曹學佺官宦生涯中的第二次貶謫發(fā)生在萬歷四十二年(1614)。1609 年曹學佺起用為浙江右參政,不久又遷往四川右參政,卻因為拒絕駐蜀皇室要求用庫銀重建藩邸一事,于1614 年被削官三級遣返故里。一氣之下,曹學佺在故鄉(xiāng)建起石倉園,重建家班,教習彈唱。如果說曹氏家班在南京時期演唱的是“吳歌”,以昆曲最有可能,那么曹學佺遭第二次貶謫被遣返故里后,在石倉園所教習彈唱的“曲調已從新”之“新調”則已漸漸融會福州當地音樂元素,到后期,可能就有了儒林班的主要聲腔——“逗腔”的雛形。曹學佺本人戲曲造詣頗深,又兼徐 、謝在杭、陳鳴鶴等戲曲音樂名流常來石倉園切磋,曹學佺和他的朋友們一起研創(chuàng)“新調”,融合昆曲、徽調、海鹽腔等諸腔精華,又能適應福州方言聲調。曹氏家班至此有了較成體系的唱腔,也有了較為成熟的表演技藝,有條件進入演唱故事的階段。錢謙益為“曹南官學佺”所做小傳曰:“家有石倉園,水木佳勝,賓客翕集,聲伎雜進,享詩酒宴談之樂,近世罕有也。”說的便是這時的石倉園。
一個唱腔從產生到定型必然要經歷較長的時間,在流傳過程中,經過許多藝人歌者的不斷改進,得到新的發(fā)展。曹學佺所創(chuàng)新調,雖然不能確認為是閩劇的主要唱腔“逗腔”,但與“逗腔”的形成有密切關聯,其家班的戲曲演出,是后來閩劇儒林戲的萌芽。只是這家班后來為何被稱“儒林”呢?據說有一次,曹學佺到洪塘金山寺看“普度”,只見和尚道士在念經,他喟然嘆曰:“三教鼎立,道釋有藏,吾儒何獨無?”于是回家編寫“儒藏”達十余年之久。不論在朝在野,曹學佺都不改其儒者本色,其摯友、幕客也大都是當時名儒,或許出于這個原因,曹氏家班被稱為儒林班,而參加洪塘鄉(xiāng)金山寺普度演出的被稱為“第一代儒林”。
在政治暴虐的年代,就這樣退隱山林、度曲編書以終老,不失為一種睿智的活法,然而即便對朝廷政治深深失望,曹學佺總也無法放棄對理想政治、理想人格的向往。天啟二年(1622),曹學佺第三次回歸朝廷,任廣西右參政,然而這一次招來了更大的禍患。他不僅陷入激烈嚴酷的黨爭之中,而且很快被卷入明末著名的宮廷三大案中。
保薦曹學佺任廣西右參政的是首輔葉向高。葉是福清人,東林黨人,在魏黨王紹徽所編《東林點將錄》中位居第二,因此,曹學佺一上任便成為魏黨的打擊目標。接著他又卷入三大案中。明末三大案是宮廷陰謀之黑暗與殘酷最恐怖的演示,充分展露了人性中隱藏的罪惡,更不幸的是,宮廷國本之爭,又延伸為朝廷的黨爭,造成對士大夫的大量逮系殺戮。專制主義下,權力斗爭的殘酷性往往模糊了其目的性,而令斗爭本身成為目的。三大案影響失控之后,“向高等相繼去國”,“迭勝迭負”,“三案遂為戰(zhàn)場”,曹學佺撰寫《野史紀略》,揭露“梃擊案”史實,理所當然地成為這個戰(zhàn)場上的犧牲者,“削籍”系獄70 日釋歸。
曹學佺這一次回閩,其精神創(chuàng)傷自不待言,大部分時間沉浸在家班中,借“聲色詩篇”將“林間禮教渾忘卻”。崇禎即位后,曹學佺婉言謝絕了朝廷對他的再次起用,從此便留在石倉園潛心研究音律,進一步完善了所創(chuàng)“新調”,曹氏家班進入扮演故事階段,據說能搬演《青虬記》《女運骸》《紫玉釵》,有十多支代表曲牌。
《青虬記》是曹氏家班最早搬演也是經常搬演的一個劇目,從某種意義上說,它或許就是閩劇最早的演出劇目之一,是曹學佺故友林章在獄中所寫。林章原名春元,字初文,福建福清人,明萬歷年舉人。他幼年即有神童之稱,滿腹才華,然而一生困頓,結局凄涼。萬歷十七年(1589 年),林章在南京受同鄉(xiāng)訟案牽連,被捕入獄,在獄中憤然執(zhí)筆撰雜劇《青虬記》,三年后出獄,不久又入獄,又三年后獲釋,終于在萬歷二十六年(1598)進京會試,幸得中選,卻因反對福建礦稅遭逮捕,終被毒殺獄中。
《青虬記》劇本在國內已失傳,現藏于日本內閣文庫。劇寫天上星宿青虬,下凡俗世,名東方建,被金錢(錢神幻變)誣陷,被捕入獄,遭受百般苛刑,最后在仙女與五鬼的救援下,戰(zhàn)勝了錢神,重返天界。全劇四折,全唱南曲。唱詞慷慨激昂,每一個字都充滿憤恨的心緒、家國的憂思、復仇的火焰,銳利如鋒刃,揭示當時社會的黑暗與殘酷。
《女運骸》傳說是曹學佺所寫,大約作于曹二次貶謫回鄉(xiāng)編寫“儒藏”之時,情調悲涼,文采燦爛。《孟子》中有“華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”句,《女運骸》依此演成故事。劇演戰(zhàn)國時期齊國大夫華周奉命征伐呂國,戰(zhàn)死疆場。其妻姜姬英備金同婢女玉香前往呂國取討枯骸,沐雨櫛風,跋涉山川,歷盡險阻艱難,終于運骸回故里安葬?!杜\骸》沒有任何浪漫奇情的底色,它肅穆、莊嚴、悲壯,充滿了自我犧牲的精神。在今天的觀眾看來,它的故事太過簡單,所宣揚的奉獻精神也難以理解。但在幾百年前,這樣一個小戲卻寄寓著士大夫的人生理想,具有很強的道德力量。曹學佺一生放不下儒家思想的重負,婦人的節(jié)烈恰恰是對儒者精神本質的映現。姜姬英的堅韌頑強以及自我犧牲精神,體現了曹學佺對理想人格的向往以及儒者道德的自我完成。這一個小小折子戲也暗示了曹學佺日后“死社稷”的決心和行為。
甲申(1644)元月,李自成攻陷北京,崇禎帝自縊煤山,明亡,曹學佺聞訊跳池自殺,被救。要說既然已對朝廷失望,又退隱在家,不必殉國。然而“平日袖手談心性,臨難一死報君主”,明清之際的死傷相藉,是我們熟悉的歷史情境,似乎明末作為一個朝代的尾聲,其道義力量及倫理價值都體現在巨量的死。因此,我們不難理解曹學佺的一死再死。
1645 年,唐王朱聿鍵即位福州,年號隆武,曹學佺以72 歲高齡慨然受任禮部尚書、太子太保。他變賣家產,佐辦水師,力圖恢復中原??上仆跽嘀粓猿忠荒暧秩齻€月時間,1646 年8月朱聿鍵于汀州被俘,曹學佺9月18日自縊于福州西峰里府邸,終年73歲。
曹學佺所創(chuàng)新調,后發(fā)展為“逗腔”,乃閩劇的主要唱腔,它從產生到定型經歷了較長的時間,在流傳過程中,經過許多藝人歌者的改進,得到新的發(fā)展。今天的逗腔綜合了福州地區(qū)的民間音樂如民歌、十番、佛曲等音樂,又吸收外來聲腔如昆腔、高腔等音樂元素。它曲體結構嚴謹,曲性溫文典雅,頗有宮廷氣息,又適應福州方言演唱。逗腔的代表曲牌有【淚透】【自掏嶺】等30 多首,可詠嘆,可喧敘,可以表現故事起伏跌宕,具備了戲曲唱腔抒情性、敘事性、戲劇性等特點。
逗腔旋律典雅優(yōu)美,委婉纏綿,腔多字少,一唱三嘆,常以“呀、哎、噫”等為襯,演唱講究咬字吐音,尤其講究“出字”“歸韻”“收音”。逗腔主要伴奏樂器除主胡、笛子外,最具特色的是逗管。逗管原是“十番”樂器,以細竹管為身,以蘆竹管為嘴,有效音域只有七度,然而音色明亮而凄厲,頗能體現逗腔的風格和韻味。
早期的儒林戲初步具備了戲曲的三大元素,但它與其他所有在社會土壤上生長起來的戲都不一樣,它是文人戲,只供士大夫怡情養(yǎng)性,不曾與外界發(fā)生聯系。從戲劇本體上看,它是一種“未發(fā)生”的戲曲現象,遠未成熟,就像是未經風雨的嫩蕊開在深深的庭院中,纖麗嬌艷。只是它過于纖弱,也容易被風雨摧折,隨著明代山河破碎,石倉園荒蕪,它也就消了它的顏色,散了它的芬芳……
(摘自《閩都文化》2017年第三期)
責任編輯:趙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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