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安林相識那年我剛滿20歲,隨著農(nóng)村的滾滾打工熱潮來到了城里務(wù)工。高中都沒上完的我自然也尋覓不到什么好工作。后來,經(jīng)一位老鄉(xiāng)介紹就來到安林老婆經(jīng)營的川菜館。做了一名頂臺上菜的服務(wù)員。
第一次見到安林的樣子很滑稽。安林的老婆那天不在,安林下班后就忙著到飯館招呼。誰知道他剛進(jìn)門奔過去和一桌老主顧打招呼,就被捧著一海碗海參湯的我澆了個透濕。那天,當(dāng)我知道他就是這個飯店真正的幕后老板時,心想自己肯定離炒魷魚不遠(yuǎn)了。
沒想到那次澆安林海參湯卻澆出了我和他的一場孽緣。過了半個月不到,安林居然安排我到柜臺內(nèi)做了收銀的工作了。原來,他老岳父腦中風(fēng)需要人照顧,安林老婆兩頭忙就有些暈頭暈?zāi)_了。
那段時間,安林一下班就往飯館跑。沒事時就坐在柜臺內(nèi)給我嘮嘮嗑。他說像我這樣長的俊的女孩子沒有多讀書實在是太可惜了。他說如果我想學(xué)習(xí),他可惜讓我去報那種成人上的夜校。而且,還會在工資上給予很多照顧。
那天,拿到安林遞給我的3千元錢時。我心里一方面忐忑不安,一方面又感到熱乎乎的。說實話,在農(nóng)村的家里我上有哥哥下有妹妹。一直是個不尷不尬沒人疼愛的角色。安林對我的關(guān)心,讓我從心底里感受到了一種被嬌寵的感覺。
安林借口為我學(xué)習(xí)著想,在外邊不聲不響幫我租了一套兩居的房子。實際上,搬過去那晚我心里隱隱約約就知道要發(fā)生些什么。但是,我還是隨著安林一次次的裝扮著那個小窩。等到夜深時安林一把把我摟在懷里的時候,我?guī)缀鯖]有點掙扎就把自己付出了。
沒生活在農(nóng)村的人,不會體會到農(nóng)村女孩子的艱苦。在鄉(xiāng)下,好多女孩在父母眼中都是個賠錢的主。特別是那種有了男孩后再有了女孩的家庭。如果你沒有強大的承受力,你一定會感覺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。
后來,我一直想,自己這么多年與安林分不開。是不是在他身上找尋著一種溫暖的抑或說是依賴的感覺。答案也許是肯定的。這個中年男人雖然年齡比我大20多歲。但是,舉手投足都有著一種謙和隨意的謙謙風(fēng)度。與他在一起,我感到有種很依戀的感覺。
與安林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同居了4年,4年后,我們終于被他老婆發(fā)現(xiàn)了。他老婆那天披頭散發(fā)帶領(lǐng)幾個男女闖到了我租住的房子。幾個人手腳并用把我打得體無完膚。街坊看熱鬧的很多,但沒有一個人出手相助。那天,要不是警察來得早,恐怕我不被他們打死也被他們打成殘疾了。
安林到醫(yī)院看我時,已經(jīng)是兩天后的夜里了。他給我送了兩萬元錢。告訴我老婆近段看他很緊,讓我先回到老家避避。我回老家后,天天盼著安林早日接我趕回都市。但是,一連盼了將近半年都沒有他的任何信息。心灰意冷之下,我接受了一位相親的男人。然而,就在我和那個男人定親的那晚,安林突然風(fēng)塵仆仆的從天而降了。他說他考慮了這么長時間,還是放不下我會的這份情感。
我跟隨安林又回到城里后,又住到了一個極其隱蔽的房子里。安心做了安林婚姻之外的情人。與安林同居前前后后,我先后流掉了5個孩子。等到這次又被懷孕后,醫(yī)生告訴我如果孩子這次再被流掉。我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再做媽媽了。
那天,我在安林面前默默的流淚。堅持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。安林堅決不允許,他說我如果堅持生孩子,別怪他翻臉不認(rèn)人。后來,他幾次勸我流產(chǎn)都被我拒絕了。他一氣之下,就再也不登門,生活費也不給我了。
生產(chǎn)那天我自己找的出租到了醫(yī)院。陪伴我的只有一位同齡的老鄉(xiāng)。因為孩子是順產(chǎn),我在醫(yī)院住了一個禮拜就回安林租的房子里了。雖然安林一直生氣沒來看我。但是,孩子的出生總的來說還是讓我感到了新的希望與寄托。
安林后來來的時候一字沒提孩子的事,雖然孩子就在臥室里安睡。他卻堅持坐在客廳里與我談話。我們說話之間,孩子很響亮的哭了。我重回臥室把孩子抱出來準(zhǔn)備喂奶,結(jié)果出來后發(fā)現(xiàn)客廳里的燈,居然被安林刻意的關(guān)了。
黑暗中,我們兩個就這樣堅持著,對視著,任憑懷里的孩子聲嘶力竭的哭著。淚流滿面之間,我聽安林說了句:“把孩子抱過來我看看吧”的話語,我趕快把孩子往他懷里一塞,就跑到廚房哭著給孩子沖奶粉了。
安林那天雖然見了孩子,卻還堅持孩子一定要送人撫養(yǎng)。因為,他在家中已經(jīng)有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。而且,他與老婆是根本不可能離婚的。所以,注定這個孩子的存在是很為多余的。
男人的心理也很奇怪,我看到安林這么不喜歡孩子。心都幾乎要碎了。負(fù)氣之下,我就四處尋找需要抱養(yǎng)孩子的家庭。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認(rèn)為比較合適的家庭了。安林又以那戶人家條件不好,孩子過去要受苦拒絕了。
日子就這樣的爭爭吵吵,磕磕絆絆中一天天過著。漸漸的,對安林的心也開始冷了。我很想再尋覓一個能真正愛我的男人,結(jié)束和安林之間這種不明不白的生活。
但是,離開安林之前我必須要將我的孩子有所囑托。我讓安林想辦法,他說你自己種下的苦果你自己擔(dān)當(dāng)。那次,氣憤之余我撥通了他7旬老母的電話。電話通了以后,想起他母親有心臟病又把電話給掛了。
一天夜里,不知為什么,孩子一直拼命的嘶聲大哭。任我怎么哄都無濟于事。我打電話給安林,讓他無論如何都要過來一趟。給孩子在診所輸了液以后,他開車送我們娘倆回去。路過街心花園時,我心里很煩躁,堅持要下去坐坐。
安林把孩子遞給我,我沒有接,自顧自下了車,漫無目的的隨便找了一個凳子就坐了下來。
安林把孩子放在車上,堅持要我趕快回去他還要回家給老婆交差。我沒有動,他情急之下,劈頭蓋腦揮手朝我身上打了幾下就一人離去了。
我在街心花園心亂如麻的哭了一會兒,想起孩子就趕快起身準(zhǔn)備回去。我以為安林已經(jīng)抱著孩子回家去了。誰知就在離我不遠(yuǎn)的一個椅子上,看到了他抱著孩子,佝僂著背的身影。
借著昏暗的路燈,我卻很明顯的看到了這個男人鬢角邊的隱隱白發(fā)。不知為什么,想起當(dāng)年那個男人身著西裝,溫和干凈的面容,心里突然有了一種澀澀的感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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